硬糖碎片（杰埼）
今天大街上充斥着南瓜，蝙蝠，吸血鬼和橙色。大卖场也纷纷贴出了促销的标语。万圣节这种节日唯一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这样了，埼玉逛了一圈，降价的产品分量都很大，杰诺斯最近又不怎么回来，一个人吃不完不如不买了，于是就只买了些缺少的调味料。
他独自一人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，那毫无遮掩的光头更是吸引了不少人或好奇或嫌恶的窃窃私语。但他从来没有因此停下脚步，为此争吵过。
欢乐的气氛也好，共同的庆祝也好，对于成为一个英雄来说，都不是必要的。
依稀记得前两年万圣节，大学同学还邀请他一起去班级聚会。当时正忙着锻炼，生活又拮据，便拒绝了，几次之后，便完全和曾经相识的那些人断了联系。
起初觉得有些可惜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太多感慨了。
Z市相比起那些热闹的城市，要安静的多。除去有些扰人的弱小怪人，那这里差不多是他心中的完美住处。况且，还有野猫。
随手拈了一根狗尾草，蹲下来逗弄一只路过的瘦小猫咪。猫瞳在昏黄的路灯下变成圆形。
它的视线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秒，别开脑袋，晃着尾巴消失在不远的拐角处。
果然还是食物更能吸引动物吧？
埼玉站起来，继续走在自己熟知的那条路上，心中却鲜少的担心起那只猫。它这么瘦，浑身除了眼睛是圆的，其他部分都弱极了。
反正回家也没事干，不如跟去看看。记得附近有便利店，可以买些火腿肠...快步跟上去，没发现猫的影子，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杰诺斯？
左手手臂被野兽类的怪人撕烂了，几根金属垂落在地上。双腿是完整的，但改造人腹部的一个大洞却不容忽视。
“杰诺斯，还活着吗？”
......
“听得到我说话吗？”
......
“你...”
伸手去探他的呼吸，在这时，迅速有力的机械手指扣住了埼玉的手腕。
杰诺斯抬起头，埼玉这才看清，那双总是紧盯着他的金色电子眼，被砸碎了，只剩几块薄碎片嵌在金属眼眶中。人造的皮肤碎裂了一大半，露出了有些骇人的黑色钢架。那张帅气的脸算是毁了一半。但博士总有办法能修好的。
老师
口型似乎在这么说
看见杰诺斯这幅狼狈的样子，反而是有几分放心。能动说明还有救。
“回家吧。”
眼睛碎成这样，大概是看不见了，声音也发不出来，肚子这么大一个洞都漏风了，饭也不能吃。只有脖子和右手能动的样子。将杰诺斯摆放在墙角，埼玉自己简单快速的做了碗生鸡蛋拌饭。自从杰诺斯住进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简单随意的饭菜了。好在鸡蛋很新鲜，还算美味。埼玉满意的舔了下嘴唇。
望了一眼杰诺斯，即使没了眼球，那空洞的地方依旧笔直的朝着埼玉的方向。监视般探测着他的一举一动，并试图从中发现什么。
埼玉总是没有把他当作弟子看待，只是在杰诺斯不断的重复他们的师生关系后，才勉强装出老师的样子。他不擅长做这些，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本领。教导杰诺斯总让他有种负罪感。
“我吃了生鸡蛋拌饭，接下来要去洗碗了。”
杰诺斯微微抬头，慢慢点了点。
埼玉没有马上端着碗筷去洗，只是静静的观察着杰诺斯。
他也很少有把杰诺斯看作是机器，即使是现在这样，杰诺斯还是一个人类。因为对方总是很难意识到这点，总是战斗时不顾后果。
他不该对别人的生活评价。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。
明明原本是这样想的....
“啊，对了，杰诺斯，给你个惊喜。”
他拿出卫衣口袋中藏着的一小块水果糖，小心的剥掉了那层透明塑料纸。
半蹲在杰诺斯的面前，捏着糖果
“嘴张开，啊——”
拇指将硬糖推进了杰诺斯口中，对方似乎有点吃惊，随后嘴巴鼓了两下，似乎在品味着糖果的味道。
“下次别再那么拼命了，作为老师，我当然会担心啊。”
特点强调了老师 和 担心，杰诺斯似乎有所触动了。
“嗯？怎么？”
那只唯一能动的手臂抓住埼玉的胳膊往下拉，他便顺从的低下身子，被杰诺斯拉得更近，原以为是要在靠在耳边说些什么，却半天没有动静，这才意识到杰诺斯是在给自己一个拥抱。
虽然不能说话，也看不见，但杰诺斯还是杰诺斯，而且一如既往的善良和温暖。
埼玉很少有接受过这样直白的感谢方式，显得有些局促，但他很快就适应了，学着杰诺斯的样子抱住改造人破碎的身体。
杰诺斯久久不肯放开他，于是两人维持了好一会，埼玉才以要洗碗的理由要求离开。
“马上就会回来的。”
待埼玉做下承诺后，杰诺斯才缓慢的松开了手。
“因为是珍贵的糖果，要慢慢吃啊。”
毕竟只送了一颗嘛。
洗好碗筷后，埼玉回到卧室。杰诺斯早早的就张开了手臂，似乎一直在等他。埼玉不过来就一直不放下。
“诶...还要继续？”
埼玉叹了口气，总感觉今天的杰诺斯格外的孩子气啊。
这次杰诺斯没有死死的搂住他，冰凉的手指轻触着他的脸颊。
“嗯？”
只是单纯的把口中剩余的糖果推过来，自然的都不像接吻。
那个碎片立刻就化在口中。不知道杰诺斯是怎么含到现在的。埼玉回过神来，又再次被抱住，刚才的事情太过于短暂，简直和做梦一样让人怀疑真实性。
“嗯..那个...杰诺斯，你刚才...？”
算了，就算问了，杰诺斯也不能回答。
“啊没事，今天先洗澡，明天带你去博士那。”
杰诺斯点头，当然埼玉没敢直接给他冲水洗澡，只是用湿毛巾将他的身体擦了擦，送进了被窝里。
“晚安，杰诺斯。”
那只机械臂无声的伸进了埼玉的被子中，试探性的捏住了他的手指。
埼玉没有拒绝，就这样和他扣着手指睡着了。
后记
“老师，我回来了。”
“嗯...话说以后我们都得这样打招呼吗？要是感谢糖果的话昨天已经够了。”
“是的，每一天都要做。”
杰诺斯总是这样，只听进他自己想听的部分。
埼玉不知作何感想， 等杰诺斯放开自己，无奈的转身进屋。
拥抱吗...不讨厌。
END